本帖最后由 煙花雨 于 2014-5-19 11:33 編輯
我的第一次實習
作者:南通施鋒
中國水產(chǎn)頻道論壇就實習組織征文,不限體裁,不限字數(shù),我想我的實習過程應該也可以寫出來參加吧。結(jié)果就像屈原寫高考作文,體裁不限,詩歌除外。原來這個征文只是面對在校生的。但是這個話題還是勾起了我對30多年前的一些回憶,盡管這些回憶好像也并不完全那么美好。不管怎么樣,還是想把我的經(jīng)歷拿出來和大家共同分享一下吧,也許有人會覺得還是挺有趣的。我想這部分內(nèi)容將來是可以收納到我的回憶錄里的,假如我會寫回憶錄的話。盡管拿不到主辦方的3000元大獎了,但是如果您覺得有趣的話,不妨給個鼓勵,也算是獎賞吧!
我是連云港水產(chǎn)學校文革后恢復招生的第一屆100個學生之一。1977年高中畢業(yè)后我就就回家當農(nóng)民了。1977年是恢復高考的第一年,畢業(yè)的時候還不知道有高考這件,直到畢業(yè)后3個月吧,差不多快10月份才知道有高考這回事。自己也參加了恢復高考后的一次考試。當時的場面真的非常壯觀,從1967年后10屆高中畢業(yè)生一起參加考試,年紀最大的都有兩三個小孩了,人非常多。那時高考分為兩個階段,初考和統(tǒng)考。我們公社(鄉(xiāng))參加初考的考生大概有500個左右吧,考場就在當時公社的學校。通過初考全公社共有33個人取得了統(tǒng)考資格,我是其中的一個。初考后即填報志愿,總共只能填報4個。我因為在一個長江小島上干農(nóng)活,沒有趕得上自己填志愿,而是由我叔叔和公社中學的校長幫我代填的。(我高中不是在公社中學上的,而是在區(qū)里的中學上的,公社中學校長是我叔叔的朋友,但是對我的學習情況并不清楚)。33個人統(tǒng)考后6個人取得了參加體檢的機會,我非常幸運還在其中。只是最后錄取的只有3個人,我不在其中了。后來分析原因,應該是志愿報的太高了:第一志愿復旦新聞系,第二志愿南京師范學院(南師大),第三志愿是江蘇師范學院(現(xiàn)在的蘇州大學),最后是揚州師范學院。如果第一志愿報揚州師范學院的話說不定就錄取了。因為我們上高中時候物理都是學的農(nóng)業(yè)的三機一泵(柴油機、電動機、拖拉機和水泵),所以高考的時候只能選擇文科了,這也是第一年考試失敗的原因之一吧。這些都是前話。
當時對城市戶口非常重視。農(nóng)村學生只要考到學校就能夠成為城市戶口,而對學校和專業(yè)的概念很少。與很多人的想法一樣,我想哪怕是是考個掃地的學校也是很好的。因此,1978年我就降低了身段,考中專了。(當時的中專畢業(yè)也都是國家干部,只不過稍微低一級而已)?贾袑S株幉铌栧e,偏偏把我的強項作文給考砸了。結(jié)果是第一年要考復旦新聞系的我第二年考中專語文還沒有及格。好在其它課程成績好,雖然第一志愿常州無線電學校沒有能夠錄取,還是被第二志愿連云港水產(chǎn)學校錄取了。這也許就是命運的安排,按照我的性格,如果當初錄取了常州無線電學校,現(xiàn)在我很可能就是一個下崗工人了。別小看是個中專,那時在家鄉(xiāng)的影響比現(xiàn)在錄取個北大、南大小不了哪兒去。我是我們村第一個考取的大學生(農(nóng)村人分不清大學、中專,反正都是吃皇糧的)。
當時報連云港水產(chǎn)學校的時候就是報了一個學校,并沒有專業(yè)之分。到校后學校才隨機100個學生分了3個班(專業(yè)),海洋捕撈、水產(chǎn)養(yǎng)殖、輪機和制冷。很不幸我被分在海洋捕撈班。當時認為最好的專業(yè)是輪機和制冷,因為可以在城里工作,其次是養(yǎng)殖,雖然要在農(nóng)村,但是怎么的也是腳踏實地,具有安全感。最差的就是我們捕撈班了,三面朝水、一面朝天,不光是最辛苦、最孤獨,連生命都沒有保障。甚至直接形成了“捕撈=出海=死亡”的概念。全班同學一個個垂頭喪氣,情緒低落。反觀機冷班的同學則一個個趾高氣揚,神氣活現(xiàn)。 不管怎么說,生活還得繼續(xù)。當時我們在學校的時候?qū)W習抓的是非常緊,認真上課,晚上自習,早上還跑到海邊去晨讀。當時的生活條件那個差呀,是現(xiàn)在的學生根本無法想象的。我們學校沒有自己的校舍,借住在一個魚粉廠里,到處潮濕不堪,還有那個味兒就別提了。經(jīng)過一年學習,第二年,也就是1979年下半年一開學我們就到漁輪上實習了。
第一次實習的時間應該是在1979年的9月初,具體日期已經(jīng)記不清了。依稀還記得,我實習的那條船船名是蘇連漁508,是一艘雙拖網(wǎng)漁船,DY831型,600馬力,41米長,7米寬,屬于副船。主船和我們同一型號,船名是507。船長是個50多歲的贛榆人,船上共有船員23個左右。我被安排睡在漁輪的頭倉里,那個地方住的人最多,有十來個,也是船上搖擺最厲害、空氣最差的地方。據(jù)說船上的兩箱手榴彈和機槍子彈等武器也都存放在那個地方。船是下午開航的,剛離開港口的時候,海上風浪還不是很大,我還幫著船員一起在整理拖網(wǎng)的纜繩。海景不錯,空氣也非常好。但是隨著漁輪越來越向外海,搖擺強度越來越大,暈船就開始發(fā)生了。最后實在堅持不了,就躺倒床上休息去了。這一躺下不要緊,后面的3天都沒有能夠爬起來,就是硬撐著喝了點水,啃了個蘋果,再就是上去小便什么的。
暈船滋味實在是難受,長時間的暈船,想想我們以后還要以此為業(yè),看不到任何的希望,心里的難受可想而知的。暈船的時候什么都吃不下,吃什么吐什么,沒有什么吐的時候更加難受。特別是暈船的時候?qū)ξ兜婪浅C舾,聞到廚房里炒咸菜那個味兒,真是難受的要死,比世界上任何的東西都難聞。整整一個航次就這么堅持著,差不多有十一二天。
那時候的捕撈資源還是相當不錯的。第一個航次的時候我們船是到長江口漁場捕魚的,主要是捕撈的帶魚。從早晨5點左右開始,每天捕撈3網(wǎng),每網(wǎng)的產(chǎn)量都在50箱(1噸)以上,雜魚不算。天氣也比較熱,住倉里要開電風扇。在風不是很大的時候,我也到甲板上走走,并幫著一起理理魚貨。我們船上的炊事員喜歡燒糖醋帶魚,但是由于暈船,胃口不好,所以對美味的印象不深。有一種說法,在船上只要你能夠吃肥肉就表示你已經(jīng)過了暈船關了。
(未完待續(xù)) |